翌日,早朝。
邱景湛坐在龙椅之上,倨傲环视下方: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
“且慢!”御史中丞站出来喊道。
“哦?爱卿有何启奏?”邱景湛朗目半阖。
御史中丞手持笏板,挺身傲立,敛起神色回道:“启禀陛下,臣身为御史,监察弹劾官员是臣的职责。”
邱景湛眸光闪烁,这是……半晌,颔示意御史中丞说下去。
御史中丞得到肯,掷地有声:“臣闻,礼义廉耻,国之四维;风纪严明,朝之重典。
今有长公主邱予初,位高权重,本当以身作则,垂范百官,为社稷表率,然其行径放浪,男女作风败坏,致朝堂蒙羞,市井哗然,臣忝为御史,职责攸关,不敢缄默,谨据实以奏,望陛下明察。
邱予初身为朝廷命官,竟罔顾廉耻,与人暗通款曲,私相授受。常趁主家不备,密会于宅后园囿、偏僻厢阁,行径诡秘,然终难掩众人耳目。
或有月黑风高之夜,遣心腹小厮,递传私情信物,纸短情长,尽是伤风败俗之语。
甚至白日间,于众人环视之公堂侧室,眉眼传情,举止亲昵,全然不顾官仪体统,引得众人侧目,啧啧称奇,致使官府之内流言蜚语四散,政令公信力大受折损,办公秩序紊乱不堪。”
“臣以为,官员作风,关乎国运民心,这般行径,已然突破人伦底线,玷污官声,践踏国法。
若不加以严惩,何以正朝纲、肃吏治、平民愤?臣恳请陛下即刻颁旨,着有司严查诸般劣迹,依律严惩,昭示天下,以儆效尤,还朝堂与民间一片清朗乾坤。臣不胜恳切,恭呈此折,静候圣裁。”
此语一出,满朝哗然!文武百官大骇,大惊或者大喜者,齐齐看向邱予初。
邱予初眸光闪烁,心下好笑,挺直腰背,正面迎接朝她刺来的目光。
“不可能!”崔羡眸中蓦地腾起一片怒火,出来斥责御史,“我乃长公主夫婿,整日与她在一处,从未见过她有逾矩行径,请你不要造谣重伤,我崔羡绝不轻饶!”
御史中丞一怔,倒是有些意外崔羡的反应,不过转瞬恢复神色:“崔大人,你不问问长公主是跟谁吗?”
崔羡朗目圆瞪,眸色加深:“子虚乌有!”
御史中丞摇头,抬眸一笑,对着邱景湛跪下:“陛下,微臣弹劾长公主与……”
“有话便说!”邱景湛有些不耐。
“微臣弹劾的是长公主与陛下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今日的朝堂可谓一团乱麻!先是御史中丞弹劾长公主作风有失,没成想那人竟是陛下!
“放肆!”邱景湛掷起手边砚台,猛地砸向御史中丞。
砚台砸向御史中丞的太阳穴处,顿时血流如注,不消片刻他跪的地方已经血红一片。
即使如此,御史中丞毫无惧意,正面迎上邱景湛的目光,视死如归。
邱予初也没料到御史中丞会说她跟邱景湛,难道那晚的事有人泄露了风声?
抬眸看向邱景湛,他站起身来,面色涨红,唇角微微抽出,食指狠狠地指着御史中丞:“以下犯上,形同谋逆,给朕拉出去砍了!”
御史中丞眼角迅红肿起来,汩汩冒血,声嘶力竭辩驳道:“臣本布衣,受陛下恩泽进入朝堂,就是要监察百官,上至陛下,下到黎民。”
“今陛下和长公主关系匪浅,举止亲密,乃违祖背宗,致朝堂甚至天下蒙羞!今日臣就算身异处也要说出此等皇家不堪。”御史中丞如吃了熊心豹胆似的硬刚。
“你……你无中生有,竟敢如此大逆不道!”邱景湛怒火冲天,大声咆哮。
御史中丞毫不畏惧:“陛下,微臣敢问前几日晚上,勤政殿生了何事?为何长公主进了勤政殿之后会有无端的争吵声,又为何最后会有尸体抬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