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萦微微一愣,没想到一向温雅有涵养的孙倩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思忖片刻,便知是她先前说在青州做生意的事让孙倩然误会了。
玉萦被她这样质问,自是气愤,立时便出言还击。
“原来竟是我高看了孙小姐!想必当初裴大人会跟你和离,也是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吧?”
“闭嘴!你没资格议论我和他的事。”
看着孙倩然怨怒的眼神,玉萦明白她这几年始终没能放下裴拓。
想到远在安州的裴拓,她心念微动,并未将这争执进行到底,反而柔和了语气,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我去青州的时候并不知道裴大人在那里,和他遇见也是去年的事,并非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离开侯府之后,她一个四处逃亡的老百姓哪里能知道朝廷的官员调动。
离开京城虽是天地广阔,可一切都是未知的。
因娘亲会做饰,她想起清沙镇盛产珍珠,这才往那边去。
也是她阅历不够罢了。
倘若那时的她知道岭南的船只直通外域,有无数从南洋运来的奇珍异宝,她一定会带着娘亲和温槊直奔岭南,生意一定能做得很红火。
孙倩然听到她的解释,却只是冷笑。
“我原没有跟你交代什么的必要,只是念着你过去也曾对我这个小丫鬟和颜悦色,才会多说几句,既是话不投机,不说也罢。”
见玉萦转身要走,孙倩然忙道:“慢着。”
“若是只想说难听的话,大可免了。你怎么骂我,我根本都不会在意。”
“他执意去安州任职,是不是为了你?”
的确是因为玉萦。
不过玉萦眸光微动,静静注视着孙倩然片刻后,轻笑道:“裴大人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?你既是对他感兴趣,应该去问他,而不是来问我。”
“我怎么问他?”孙倩然冷笑。
玉萦淡淡道:“让他回到京城,不就能问了?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你爹或许对裴拓有恨。但你如今出入乾清宫,时常面圣,凭你的聪明,若真想让他回京,不是没有可能啊?”
玉萦的声音说得很轻,落在孙倩然耳中却不啻惊雷。
她是知道皇帝身染毒药的,事涉皇后,东宫那一位必然是保不住的。
孙相举荐她进宫照顾赵颐允,主要是让她留意皇帝的动静,看看皇帝属意哪一位皇子继位,孙相好提前做好准备,以待将来能做两朝重臣。
但玉萦这么说,显然是知道这些内情的。
赵玄佑一直是皇帝的宠臣,他会知道宫里的事不奇怪,但他居然毫不避讳玉萦吗?
“官员调任哪有那么简单?岂是我在陛下跟前说一两句便能成的?更何况我爹……”
当初裴拓执意跟她和离,爹爹早已恨极了他。
若非裴拓有皇帝庇护,恐怕早已被爹设计革职了。
“你既然还是坚定站在你爹这一边,何必还惦记他?你连自己要什么都搞不清楚,居然跑来质问我?”玉萦说着,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我还真是错看你了。”
“若是你,难道就可以轻易抛开自己的亲生父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