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此刻,一位狱卒入了刑房,在常举文耳边低语了两句。n
常举文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彦全,快步去了牢外。n
大牢门前,蓝衣士子负手而立,身侧石阶上放着一个红木食盒。n
“你是何人?与夏慈掌有何关系?”n
常举文初闻夏石派人来探监,心中不免有所疑惑,但也不敢怠慢,毕竟常举文的叔父做过屯田司的官,对夏石的身份有所了解,知道她是史家的人。n
“太学生史润见过吏长。”史润礼数周全,加之风度翩翩,站在此处如同鹤立鸡群。n
史润?史家!n
在皇宋为官为吏谁不知道史家啊,史嵩之从郑清之手中接过大旗,俨然成为旧党魁首,在朝堂上能和杜范、吴潜、董槐一脉的新党不分轩轾。n
“有礼有礼,不知郎君可是四明人?”常举文再套问了一句。n
“家翁史嵩之。”史润今日是来救场的,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。n
“原来是小公爷,失敬失敬。”常举文堆笑拱手大拜。n
“吏长无需多礼,学生来此是受家母的嘱托,送些饭食给杨兄长,望吏长行个方便。”史润眉头微皱,平淡开口。n
“方便方便,保贤兄弟与我相熟,此次我也会尽力为之周旋。”常举文只在心中一惊,口头上的话立马递个亲近。n
“有劳吏长,学生告辞。”n
史润没必要和常举文解释太多,只需让其知道莫要为难杨彦全即可,反正路是杨彦全自己选的,吃些苦头也是活该。n
“我帮小公爷找个车马。”n
“不用。”n
史润来匆匆去匆匆,只留下一个食盒。n
常举文看着食盒发了会儿呆,眼中多是空洞,也藏了一丝丝艳羡。n
一刻后,常举文提着食盒入了刑房。n
“尔等这是作甚?杨贤弟并未过堂提审,亦非定罪之身,尔等安敢私自动刑?还不速速放了杨贤弟!”n
两位狱卒一脸懵懂态:不是?常手分癔症了?n
“杨贤弟适才是个误会,望贤弟不要放在心上,为兄给你赔礼了。”常举文拱手笑盈盈,完全没了凶狠。n
“无妨,常手分是深明大义之人,断不会做出刑讯逼供之事。”杨彦全就坡下驴,顺带瞟了一眼常举文手中的食盒。n
“方才小公爷来过了,杨贤弟真人不露相,想不到竟有这层通天关系。”n
“呵呵,都是些旧事罢了。”杨彦全暗自舒了一口气,看来慈幼局没有白去。n
“来来来,杨贤弟快坐下,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我定保贤弟周全。”n
“那就多谢兄长了。”……n
是夜,牢中,月光入窗,撒了一地白。n
杨彦全端坐在床前,打开食盒。n
盒中放了一碟桂花糕,一壶尚温的酒水,以及一把折扇。n
说实话杨彦全这半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精致的糕点,酒水也是口齿回甘。n
另说这折扇,扇面上画着一幅游山图,扇后写着两行字:n
赠史家九郎。n
金玉黄,一诺千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