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营的轮廓在暴风雪中若隐若现,如同蛰伏在白色荒原上的巨兽。
白笙箫踏雪无痕,素白长袍在风中纹丝不动,雪花在距离他身体三寸处便悄然消融。
抬眼看着远处摇曳的篝火,那双常年握剑的手在袖中微微收紧。
篝火在寒风中摇曳,照亮了巡逻士兵的脸。
裹着厚重的皮甲,呵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一层薄霜。
"白峰主!"
一名巡逻士兵最先现了他,声音因惊讶而略微颤。
那士兵慌忙行礼,厚重的皮甲在动作间出沉闷的碰撞声。
其余士兵闻声转头,看清来人后纷纷停下脚步,整齐划一地低头行礼。
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结,又迅被风吹散。
白笙箫微微颔,目光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。
他们中不少人都带着伤,绷带从皮甲缝隙中露出来,被冻得硬。
这些士兵看他的眼神中混杂着敬畏与感激。
"周信在吗?"
白笙箫轻声问道。
无论从哪当年来说,白笙箫直呼周信名字都没什么问题。
"在!就在主帐!"
士兵连忙引路,"白峰主请随我来…"
穿过军营的途中,白笙箫注意到营地比上次来时弱小了一些,帐篷间的距离更加紧密。
一些伤兵帐篷里传出压抑的呻吟,药草与血腥气混杂在冰冷的空气中。
周信的营帐位于营地中央,比普通士兵的宽敞些,却依然简陋得令人心酸。
一张粗糙的木桌,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,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军报和地图。
炭盆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,连帐篷内的寒意都驱散不了多少。
当白笙箫掀开帐帘时,周信正俯身在地图上标记着什么。
"白峰主!"
"白峰主!"
见白笙箫前来,周信立马起身,铠甲出沉闷的响声。
整个人苍老了许多,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,鬓角全白。
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,透着不屈的战意。
白笙箫微微点头:"深夜前来,打扰了。"
"哪里的话!"
周信摆手示意引路的士兵退下,快步走到炭盆旁添了几块木炭。
"白峰主请坐…"
两人相对而坐,炭火的光映在他们脸上,投下跳动的阴影。
"眼下情况如何?"
白笙箫开门见山。
周信沉默片刻,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,开口道:
"暂时退去了,但根据斥候回报,他们正在挖铸工事,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往后退了…而且根据沈风带回来的消息,还有妖族在不停的从阴山出…"
"多少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