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豫许久,连耀还是问出心中最担忧的那个问题。
姜芙拍了拍两个枕头,扯平枕巾,把它们并排放在一起。
转过身,她一脸诧异:“你喝酒了?”
不喝二斤假酒都问不出这种奇葩问题。
连耀皱眉:“我不喝酒。”
“不喝酒怎么会说胡话?我要走,早就走了,直接从盛阳走好不好,干嘛非得从你这里转道?”
姜芙越说越气,她抬起一只手,指着门外:“今晚你不许睡这屋了,你去旁边那屋睡。”
连耀结结巴巴:“为、为啥?”
“看你闹心。”
姜芙从炕上拿起一个枕头,又把一床被卷吧卷吧,丢到连耀的怀里。
连耀呆呆的:“那屋没炕……”
“去吧,大老爷们火气壮,用不着。”
姜芙笑呵呵,用力把他往外推。
不是,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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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耀被推出门外,他站在原地,一个人抱着铺盖,努力回忆了半天,依稀记得那句话是姜芙来的第一天,自己跟她说的。
关上门,姜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傻乎乎的,居然怕她去香江,去国外。
别说她不想,其实就连姜父都不会同意。
他是旧派思想,总觉得国外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。
真去了别人的地盘生活,即便富可敌国,也是“三等公民”,毫无话语权。
如果不是身份特殊,形势逼人,姜父绝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要漂洋过海。
对他们那代人来说,死在外面,就是孤魂野鬼。
自己非走不可,女儿却不是。
女婿有本事保护她。
等风声过了,他们取出那些黄金,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。
物离乡贵,人离乡贱,人啊,还是要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啊。
可惜,他没这个福气了。
想到姜父在最后一封信上的话,还有那些被眼泪打湿而变得模糊的字迹,姜芙低下头,轻抚了一下小腹。
假装生气,把连耀赶去隔壁也好,她这几天有点不舒服,但日子还短,估计查不出什么,要再等半个月。
他自从开了荤,馋得不行。
只要不值班,不赶上她来例假,总是缠着姜芙胡闹,她都有点怕了。
现在医疗水平那么差,万一把孩子闹掉了就糟了。
于是,连耀的苦日子来了。
他在隔壁睡了三天,本以为姜芙已经消气,正暗戳戳地把铺盖抱回屋里,她又找了新理由。
“厂子刚开,我白天忙得要死,晚上还得听你打呼,根本睡不好。”
连耀诧异极了,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:“我打呼?我咋不知道,没人跟我说过啊!”
姜芙理直气壮:“早没人跟你说呗,你看,我现在跟你说了,你不就知道了吗?”
想到她确实辛苦,连耀只好悻悻地又抱着铺盖走了。
年底,第一批罐头生产出来,非常具有安东特色,有两种,红烧黄花鱼罐头,五香带鱼罐头。
另外,粉条厂那边还拓展了一下业务,做出来了烤鱼片和蚬子干,都跟粉条一样,不仅能保存很久,还不占地方。
像鱼虾、肉类罐头,靠的是高温杀菌,以及真空密封罐装保存工艺。
说白了,只要不开盖,不漏气,放上几年都不会坏,原因就在于这两重工艺,而不是添加了什么防腐剂。
姜芙带着工人反复研究,攻破技术难关。
他们生产出来的军用罐头保质期更长,如果遇到特殊情况,甚至十年八年都可以吃。
之前从写字班毕业的那十个人都派上了用场,直接进厂,都是管理和技术岗。
陶三娣给所有人展示了何为“跳槽”。
她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写字班毕业,从托儿所老师摇身一变,成了车间生产主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