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王治并没有就此清闲下来,尚有两事需要他忙活。其一便是开垦荒田,虽说成为村中的教书先生能保证他粮食无虞,但蔬菜问题还是得靠自己琢磨,必须要趁着冬日将田垦好,这样才能在春耕时有田地播种。其二则是教学上的问题,他不得不花费极大的精力去思考该教孩子们什么,侧重点是什么,每一个方面又该如何取舍,这些思考几乎占据了他夜里全部的生活。但王治并没有因此痛苦,反而很是快活,只有不停地做事他才不会去回顾以前的往事,并切真地感觉自己活着。因此,上述两件事,他都是自己在忙活,不要别人帮忙。
“治哥儿,你今天忙的真晚!”
一日,王治结束了整日的劳作,从山上回来,见着郭行儒坐在他门前,怀里抱着沓东西。
他将郭行儒带进屋内,点上灯,给自己和她倒上杯水,问道,“你今日怎么过来了?”
“喏,你要的东西。今日刚到,爹叫我带过来给你,而且,说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你。”郭行儒说着将怀中东西放到桌上。
王治看上一眼,知道这是他此前拜托郭里正去买的纸张和笔墨,水磨村与县城有着数百里的距离,只能靠挑担货郎带回来,这才拖了这么久。
他答应一声,将纸张放到柜子里,问道,“饿了没?在我这儿吃了东西再回去吧,我现在做饭。”
“饿了。”郭行儒没有客套,笑道,“我来帮治哥儿一起做呗,别看我小,可会了。”
王治没有拒绝,二人忙活一阵,做了两个菜。
等吃完饭,郭行儒却没有告辞离开,反而欲言又止,踌躇不定,让人生疑。
王治没有多问,先是将碗筷洗了,随后才拿出笔墨纸张,边将自己的思考成果转录到纸上,边问道,“怎么,有话要给我说?”
郭行儒无声地点个头,小声道,“我想知道,治哥儿收了别家的粮食,怎么不收我家的啊?”
“这个原因,你当是知道的。”
郭行儒埋下头去,丧气般道,“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来,治哥儿,别为难我了。”
王治将头抬起,停住笔锋,盯住她道,“你真的想上学吗?”
“想,当然想了。”
郭行儒忙点个头,以示她没有说谎。
“那你应该叫我什么,还是治哥儿,治哥儿的叫着,可明白什么叫师?”
郭行儒忙捂住嘴,偷看眼对方,改口道,“先生。”
王治点点头,再问道,“容易干不成大业绩,这句话,我曾让你去想,现在给我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“啊”郭行儒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看着既想求饶又拉不下脸来,只能断断续续道,“我认为先生是要告诉我如果一件事很容易,那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”
“就这样?你真的有在想,还是每天都在玩?”
王治板起脸来,没有一丝之前和煦样子。
郭行儒不敢再乱说,赶忙继续道,“先生是想告诉我,学习并不容易,反而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,如果轻易放弃,就不能走出村子,更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。因此,我们要主动去做困难的事,因为哪怕不能成功,也会有所成长。”
王治这才笑了,将笔放下,揉了揉她的脑袋,欣慰道,“你不是能想到吗,一直不说,生怕说得不对?”
“我怕先生怪我嘛。”
“好了,算你过关。”王治拍拍她肩膀道,“回去吧,明日叫里正把粮食送过来。”
郭行儒这如何不明白王治已答应收她为学生,立马又开心起来,向王治鞠了几个躬,便蹦蹦跳跳得退出去。
王治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摇摇头,又投入到教学的准备工作上去。
夜色深沉,远在村子外围的屋子里只有一个青年在奋笔疾书,陪伴着他的唯有他才知晓的白影。
至于散落天涯的其余人,不知命运去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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