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狗则是攥紧了拳头,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想给对方来几下。
就在这时,邵北突然换上了一副柔和的语气,“咋样,伤口还疼不?”
“我身上也没伤啊,疼个啥?”二狗歪着头,一脸错愕,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。
“我是问刘辉,不是问你。”
邵北撇了撇嘴,这小子接话茬倒是挺快,就是脑子转不过来弯。
这下车厢里头的三人都傻眼了,二狗和赖子头面面相觑,只觉得邵北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。
他们和刘辉可是有仇的,怎么还问候上了?
尤其是刘辉,猛地瞪大了眼睛,犹如见了鬼一样,“你他娘的还有心思问我的伤?”
邵北嗯了一声,继续道:“虽说你是个杀人犯,花生米是吃定了的。但好歹相识一场,临死之前被我碰到,总要让你走的体面点。
毕竟人之将死,还有什么恩怨放不下呢?算是我提前给自己积点阴德吧。”
这般豁达且富有哲理的话,听的连小子云里雾里。却又觉得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,村里的老人也经常这样化解恩怨。
刘辉沉默了,自从那晚从山上下来之后,他一直在到处躲藏,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。
就连自家亲爹,也在村里放话了,让他有多远滚多远,就当没生过他这个白眼狼。
确确实实,刘辉在猎虎这事儿上,亏欠了老猎户太多了。
可他自己同样觉得委屈,若不是家里太穷娶不到媳妇,何至于此?
本想着能将虎崽卖掉,拿了钱回家讨个婆娘。就算老猎户有什么怨念,也会看在儿媳妇的份上就此打消了。
谁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,那几个黑心商人想黑吃黑,逼着刘辉不得不下死手。
今后悔药也买不到了,杀人犯除了偿命,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。
原本刘辉以为自己会像个野人一样,躲在山里孤独终老。亦或是被抓走之后,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,便去阎王爷那儿报道。
却不曾想邵北的一番话,简直就是久旱之中的甘露,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。
泪水再次划过眼角,刘辉吸了吸鼻子,声音轻颤,“脑袋疼的厉害,外加这几天又没吃什么东西,怕是熬不了太久了。”
“这点小问题不算过分,等下去城里先给你找个大夫,然后再弄点吃食填饱了肚子。”邵北笑了笑,爽朗而豁达,“如果蓝帽子能同意的话,还能给你洗个澡换身衣服,保证体体面面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明明是我招惹你们在先!”
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刘辉骨子里那点善良,总算是被激发了出来。
此刻他感觉对方并非是仇人,而是送他最后一程的大恩人,大善人。
面对着问题,邵北故意沉默了一会儿,没有着急回答。
过了很久之后,这才长叹一声,“我要说想和你做一笔交易,你怎么看?”
“交易?”
刘辉嘴里反复念叨这两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