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沫心底有些震动,就像刚刚她除了本能的自尊心受到打压外,对姐姐们仍是一贯听命。她明白自己的人生方式与姐姐们不同,她不羡慕大姐生意人,不羡慕姊妹为领导或女强人。
无论她们如何待她,姐姐是她心底里最柔软最温暖的,是不被生活击垮的底气,仍是她生命里尊贵的人,这就是姐姐在她心中的位置。
另外她也有一份执着,沉静活在自己的角落想着自己比姐姐们皆庄严些与透入些。她抬起头眼神呆滞,遥望着前方,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孤独之情。
云秀看见本沫被骂,对众人怒喊:“你们没待这个家不懂,总说我这个娘要不得,究竟是不明白凌老太的厉害,每天将门关得如鬼叫,这个脸摆得如鬼形,碰人讲人事,碰鬼做鬼事,尽干些捉鬼放鬼的事情,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哦。”
“你是几十岁老懵懂,望你一眼都呕血,屙屎都要隔三坳,令人作呕!”众姊妹的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来,都泛着火红的怒光,照在云秀脸上,让她浑身热火,望着她们的冷目,又冰冷刺骨,她们全把冷漠归还于她,像当年云秀冷漠的眼神一样。
本沫发现大姐的目光时不时又转到自己的身上,隐约闪现着恨意,丝丝缕缕满是失望,那眼光与看云秀一模一样。一时云秀、本沫两人一声不吭地盯着她,这让她感到恼火,骂道:“看看你的样子,竟和娘一个货色,东怨西怒,哪一个会喜欢,你究竟是哪路神气嫌弃张埠,他不嫌弃都是好的。”
本沫撑不住众人的藐视的光赌气进房,云秀跟了来,细声劝道:“凌老太对各人能装出不同的姿态,你姐姐们不懂,只有我晓得,你不要置气,随你姐姐们去讲!”
“咩,大姐说得没错,几姊妹都在往前晋升,独我没有进意,合该凌老太越是看不起!”
“呸!信她嗒嗒嘀!你难道就差了,哪有一世差的,你将来也会好。”
话刚落,忽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,凌老太探出头,手里拿了一张膏药递过来,说道:“本沫,你是不是需要膏药,要只管说,在我心里女儿和孙女都是一样对待!”两人扭头怔怔的望着凌老太,好似见了鬼。
此时本沫心内五味杂陈,呐喊:“老货,求求你了,你不要人不做做鬼,鬼不做做恶魔。”
门外几姊妹在门口齐齐怒视着她们,那眼珠里的火光犹如雷火,狂打在她们身上,不一会,等众人走后,她独在房里埋头大哭,没有人能明白她气生气死的感受。
不知过了多久,妹妹本唯和王业唯走了进来,突然她怒气说道:“从今往后我过我的,你们好我真心实意为你们高兴,我不求不要你们一分。”本沫有些把所有的气全撒在妹妹身上,再者他见了王业唯也生气。
此刻她脑里有个画面:姊妹们全朝着她们的阳光大道走去,并且快速奔跑直到她看不到的地方,当姊妹向她招手时,她反而不跑了,或者置气的往回走。她用倔强的心要拒绝所有人关切,甚至想办法丢掉她们的好往回走。
“姐姐,你怎么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……”本沫听到这话从王业唯的嘴里说出来,她变得异常激动起来,一颗滚烫心的倏地燃起来,这无疑是真的,说到底她还保持着孩子般的思考,比如,像儿时捡姐姐的旧衣服,还当作是一件欢喜的事,着瘾的事,比如习惯幻想,不切实际的幻想,这些事全能说明她还是小孩子一般的心理,他为王业唯搅乱她揭穿她而感到恼火。
“你是想磨死我!在你没被自己折磨死之前。”本唯被激怒了,她一发火就沉不住气,声嘶力竭一声声似乎要将她从自闭中解救出来。只听屋外有人喊“王业唯打牌去”,见本唯发飚,王业唯应着迅速离开了房间。
“明天我哪都不去,先带你去医院看精神科,逼着我这样怀疑你,有没有病,最好让医院证明一下。”
“我没病。”本沫低下头,一想到和姐妹们越来越远,控制不住的悲伤。
“你没病?你说的哪一句不是病话。‘从今以后你过你的’这一句开始,你是不是打算把姊妹当外人了。”
“我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是吧……”
“我就知道你为了刚刚王业唯这句话置气,深深陷入里面,自己折磨自己,王业唯这话就是随口一说,别人来去自由,偏你就受不住了。你的敏感、脆弱、多心,这就是你自己折磨你自己厉害之处。我想救你,拉你,你却看不到,我理解你,一直理解你!”
她当真是最理解本沫的,时而厉声时而忧伤里,她看到妹妹的心,无论心是被震怒而惊破还是被理解而激动,总之她能听到妹妹的心,自己又轻轻回到了原来的地方,又无奈回道:
“理解和不理解也只能这样,我总要学会长大,像个大人的样子。我在慢慢打开自己,只是这一次被现实抬不起头,再次证明我努力的还不够。”
“我和姐姐们都是为了你好,没有人嫌弃你。你是不是幻想着世上根本没人在乎你,关爱你,甚至没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,你做梦都这样想吧,这个梦你还不醒来,我都替你感到难过。”
似乎说到了心尖里,可不是么,她连做梦都渴望有人真正爱她,想到这,她的嘴角在轻轻扬起,连她自己都在耻笑自己。
“我劝你少顽固,倔强,那都是你自己折磨自己的手段,那时你不止白头还会癫魔。今天我骂了你,你可以不理我,但我仍会每天给你打电话,小时候你让着我,长大我保护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