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沉舟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。
“神,需要快乐吗?”
“神,只需要力量。”
“只需要,主宰一切的绝对力量。”
“当你,能一念之间,决定亿万生灵的生死,当你,能随手一挥,就让沧海变成桑田。你就会明白,凡人所追求的那些‘快乐’,是多么的浅薄和无聊。”
“我追求的是永恒,是掌控一切,是成为规则本身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狂热。
整个华山之巅,风云变色。
天空中的云层,开始飞速地旋转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。
电闪雷鸣,仿佛末日降临。
“看到了吗!这就是我的力量!这就是神的力量!”
李沉舟张开双臂,狂笑着。
“而你,萧秋水,你却在问我快不快乐?”
“你不觉得,你很可笑吗?”
萧秋水静静地看着他,看着这个仿佛已经陷入癫狂的,所谓的“神”。
他没有被那天地之威吓到。
他的眼神,反而变得越来越怜悯。
“不。”
萧秋水摇了摇头。
“我觉得,你才可笑。”
“你所谓的‘神’之力,不过是更强大的武功而已。”
“你所谓的‘掌控一切’,不过是让所有人都惧怕你而已。”
“你所谓的‘永恒’,不过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得久一点而已。”
萧秋水每说一句,就往前走一步。
他身上的气势,也在一步一步地攀升。
“你站在山巅,俯视众生,觉得他们皆为蝼蚁。可你又何曾知道,那些蝼蚁,虽然渺小,虽然脆弱,但他们,却拥有着,你永远也无法理解,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东西。”
“他们会笑,会哭,会为了一个喜欢的人辗转反侧。”
“他们会为了一个承诺,远赴千里。”
“他们会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,明知不敌,也悍不畏死。”
“他们的生命或许短暂,但他们的情感,却是真实的,是滚烫的。”
“而你呢?”
萧秋水走到了距离李沉舟,只有三丈远的地方,停了下来。
他直视着李沉舟那双已经不再是死寂,而是充满了错愕和愤怒的眼睛。
“你拥有了全世界,却失去了你自己。”
“你除了力量,一无所有。”
“你不是神。”
“你只是一个被力量囚禁的,最可怜的囚徒。”
一颗糖的重量,压垮神座
萧秋水的话,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李沉舟的心上。
囚徒?
他权倾天下,即将成神的李沉舟,是一个囚徒?
何其荒谬!何其可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