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晴好的天气下起雨来。
春末的天气,真是说变就变。
快入夏了,江牧的婚礼近在眼前,挪用公款的事情最好找个机会散布出去才好,唯一的缺陷是当下金额太少,只怕不够引起股东们的重视。
他想,再等等,或者再逼一逼,让江牧手里的资产继续贬值。
到家的时间有点早,江家父子都还没有回来。
也好,免得见面尴尬。
他径自回了房间准备洗漱,然而进门后却见江牧已经坐在他的房间里了。
江牧一身西装,双腿交叠,平静地坐在单人沙发里,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气定神闲,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,完全没有闯入他人房间的尴尬。
“我听说,你见过律师了。”
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些年,彼此没在对方身边安插卧底是不大可能的,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,只不过这件事江秋白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瞒着,因此很是平静。
“爸爸既然说了那个话,大家解除关系不是更好么?况且有我这个养子在这个家里,对你也是个威胁。现在我要走了,你应该感谢我才是。”
江秋白就差把自己放弃江家继承权的事情明说,江牧自然听得明白。
他站起身来,在房间的中央踱着步子问:“是么?你会那么善良?”
“大哥不信就算了。”
江牧冷笑一声,忽然发狠问他:“你这副样子,凭什么叫我相信?”
说完一手掀开床上的被子,底下赫然出现一条白色长裙。
江秋白的脸瞬间变色。
第43章裙子他要去找那道彩虹。
别人不知道这件裙子的来历,江牧却再清楚不过。
那是江行舒十六岁生日时,江秋白特意给她订做的一条帝政裙,江行舒亲自选的款式。
江秋白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江行舒的样子。
柔软的层层叠叠的纱,像雾一般的光泽,上面缀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,方领泡泡袖,胸前露出一点点曲线,裙摆扫动着脚背,露出一截白色圆头中跟小皮鞋来。
正是十六岁少女幻想中的公主模样。
那一天她穿戴好裙子,开门请他进去,一边把领口往外扯了扯,一边问他好不好看。
江秋白看着眼前兴奋转圈的小女孩,爱美之心昭然若揭,只是
他忍不住走上前,帮她把领口往脖子处拉,却被江行舒伸手挡开了,扬言这样才好看。
十六岁的少女,已经初见风韵,藏都藏不住。
也正是那一天,风光的背后暗流涌动,然而青年少女都无知无觉,直到不久后事发,彼时他已在大洋彼岸忙于工作,对妹妹的遭遇晚了九年才知道真相。
却不想此刻竟被江牧抓住裙子来威胁他,江秋白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怒吼一句:“我不准你碰她的东西。”
他满心满眼都是那条裙子,伸手来夺,却被江牧抓住时机,冲他的脸上就是一拳。
江秋白经验丰富,一个闪身避开。
江牧打了个空。
“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行舒是怎么想你的么?”
江牧猜的一点儿没错,江行舒才是他的软肋,一提她的名字,他的身子就顿住了。
于是一记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脸上,眼镜被甩的滑向不知哪个角落去了。
“你不知道,那我来告诉你,她恶心你!”
江牧难得扳回一城,今天终于有机会痛痛快快地骂江秋白一回了。
“我来告诉你她当年为什么不去找你,因为她把你当哥哥,而你却想睡她。”
“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,我就在她旁边,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。”
“她有今天的遭遇,也是你一手促成的,是你龌龊的心思吓走了她。”
江牧骂的过瘾,整个身体像是被勇气灌满,整个人都膨胀起来,接连两个拳头出去,江秋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,被打的瘫倒在地上。
衬衫的领子被人揪住,江牧的眼神里露出从未有过的得意。
“在外面装的那么伟大,什么是你的妹妹,处处护着她,什么负责到底?你什么时候把她当妹妹了?你不过就是想睡她。”
“你龌龊,你无耻,你让人恶心。”
一记拳头下来,江秋白的眉尾脸颊和嘴角都渗出血丝来。
“我爸爸把她交给你的时候,她才刚刚出生,她可是你一手养大的,你知道我们管这叫什么么?”
又是一记拳头。
“乱-伦,恋-童,你无耻!你下贱!”
“你让我恶心,也让她恶心。你以为从这个家里出去了,就能跟行舒自由恋爱了?我告诉你,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因为她恶心你,厌恶你,痛恨你。你敢不敢让她知道,夜里你拿着她的裙子在做些什么?你敢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