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昀野自个儿也想不明白,但事情既然已经生了,他也不想再反复折腾了。
这般糊里糊涂的接受后,他立刻修书一封,告知陵州老家的人。
沈瑜这边送走表哥后,又心情雀跃的去找爹爹。
她太想见到爹爹了,之前她一直以为爹爹也是看重嫡庶,对自个儿不冷不淡的,所以她要听话,不给爹爹添麻烦。
可直到今日,她才知道,爹爹最是疼她了,连嫡母和嫡姐都比不上。
爹爹也相当纵容她,不仅深夜带她去找表哥,看到自己和表哥抱在一起,也没骂她。
真的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殊荣,可是爹爹就是给她了。
一路上,她路过了许多丫鬟婆子。
她从最开始的习惯性拘谨,害怕自个儿哪里做错出丑,被人嚼舌根,更甚者,还有她还没走远,就在后面议论她出身的。
到很快就抬头挺胸的走。
现在她完全想通了,脑中和心中都一片豁然开朗。
她可是侯爷的女儿,他爹爹最疼爱的女儿。
这侯府是她家,她可以轻松自在,谁敢让她不高兴,她可以像那个自己一样,当场教训回去。
然后她再直接告诉爹爹,才不用管什么嫡母。
去往爹爹的院子时,路上遇到同样来找爹爹的大哥。
她站在原地,愣愣地看着这个嫡兄,没有像往常一样,腼腆的请安问好。
她以前对嫡母和嫡母所生的孩子,都只有敬畏的份。
可她即便谦卑敬畏地活着,嫡母和嫡姐也未高看她一眼。
甚至,她知道了,嫡姐要害她,而嫡母要包庇嫡姐。
那么可怕又难以置信的事情,她们竟然真的做得出。
嫡母包庇嫡姐,那这个嫡兄呢?
沈曜见她来此,稍微一想,便觉得他这个向来温柔乖巧的妹妹,也和他一般是来给沈瑾求情的。
走到她面前后,理所当然的牵着她的手往父亲屋里去。
“你终于肯冒头了,等会儿见了父亲,你便好好劝导。”
“沈瑾只是一时犯错,平日里待你不薄,姐妹两个没有隔夜仇,让父亲不要那么较真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生在自个儿家里的事情,何必闹大?”
“要我说,悄悄把那些下人拿了,再教训沈瑾一顿便可,何须把沈瑾嫁到偏远地方去?”
他喋喋不休的说着,沈瑜默默憋闷的鼓着嘴巴。
虽然那些事情还未生,可那是梦里的自己捅出来的,不是嫡姐迷途知返才没有生的。
大哥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要她去劝爹爹从轻落?
又凭什么都不问过自己,就默认自己原谅了嫡姐?
是她不配记恨嫡姐吗?
她嘴唇蠕动着,想说什么,却生生忍住了。
两人走过庭院,来到爹爹屋前,经小厮通报后走进堂屋。
主位上,沈毅沉着脸正襟危坐。
可他知道这兄妹俩到来,却不知他们兄妹俩是相携着走到他面前。
他不由狐疑地看向自个儿小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