粥煮好了,米香混着肉脯的咸香飘散开来。
明月盛了三碗,先递给玄诚子,再递给李有为。
李有为接过碗,吹了吹热气,喝了一大口。温热的粥水顺着喉咙滑下,驱散了地底带来的那点阴寒湿气。
“手艺见长。”他夸了一句。
明月抿嘴笑了笑。
三人安静地喝粥。山野的夜晚,除了柴火偶尔的噼啪声,只剩下远处隐约的虫鸣。
粥喝完,李有为将碗放在一边,重新拿起酒葫芦。
“老爷子,”他忽然开口,“镇渊观一脉,就您和玄玑子师伯两人?”
玄诚子放下碗,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“名义上,镇渊观早已不存。我二人只是守渊人,算不得开宗立派。师父坐化前将职责传于我们,并嘱咐,若事不可为,当寻‘星宫’遗泽相助。”
他看向李有为。“你如今所得,尤其是那星辰符钥,或许便是师父所说的‘遗泽’之一。”
李有为摩挲着酒葫芦光滑的表面,没说话。
玄诚子继续道:“师父曾言,星宫崩陨后,其遗泽散落四方,有缘者得之。得之者,未必知其来历,但多与星辰、虚空之道相关。”
李有为想起在观星殿遗迹、寂灭星渊、初星之熄的种种经历,心中了然。自己这一路,确实像是被冥冥中牵引,逐步接触并获得了星宫的碎片传承。
“看来咱们这一脉,和那星宫,缘分不浅。”他喝了口酒。
夜色渐浓,星辰渐次亮起。
李有为站起身,走到营地边缘。他抬头望天,眉心处的星印微微热,与漫天星辰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。
他能感觉到,脚下这片土地深处,那被暂时稳固的“隐眼”,依旧如同一个缓慢搏动的伤口,连接着另一个充满死寂的世界。
而自己身上的星辰符钥、源核、道种,乃至星淬之体,似乎都与修复这个“伤口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“引路人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分量。
或许,这不仅仅是获得传承的资格,更是一份早已标好价码的责任。
他摇摇头,将这些念头暂时压下。责任归责任,饭要一口口吃,麻烦要一个个解决。
眼下最紧要的,还是先摸清黑玄域现在的状况,以及幽冥宗是否还有后手。
他转身走回火堆旁。
“今晚我守夜。你们歇着。”
玄诚子欲言又止,最终点点头,走到一旁铺好的兽皮垫子上,盘膝打坐。明月也安静地躺下休息。
李有为在火边坐下,往里面添了根柴。火光映着他平静的脸。
夜风穿过山林,带来远处几声夜枭的啼叫。
他闭目养神,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,以营地为中心,悄然覆盖了方圆数里的区域。一草一木的动静,皆在感应之中。
下半夜,月过中天。
李有为忽然睁开眼,望向东南方向的山道。
有轻微的灵力波动,正朝这边靠近。修为不高,约莫筑基初期,度不快,带着明显的警惕和试探。
不是过路的,是冲着青云观这边来的。
他轻轻敲了敲身旁的石块。
三人气息瞬间收敛,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。营地的火光也在李有为一个简单术法下变得黯淡,只余微光。
不过片刻,一道瘦削的黑影,借着林木掩护,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青云观废墟外围。那人穿着深色劲装,脸上蒙着黑巾,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。
他躲在暗处,仔细打量着废墟,又探头探脑地看向李有为他们所在的营地方向——虽然营地此刻在他眼中,只是一片寻常的灌木阴影。
观察了约莫一炷香时间,那人似乎没现什么异常,悄然退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
待人走远,李有为才撤去隐匿。
“生面孔。”他开口道,“不是当年幽冥宗那批人。灵力驳杂,路数不正,像是散修,或者小门小派的探子。”
玄诚子皱眉。“冲着废墟来的?还是现了我们?”
“都有可能。”李有为神色不变,“不过看他的样子,更多是来确认‘此地无人’。若真是幽冥宗的人,不会只派个筑基初期的来。”
他拿起酒葫芦,晃了晃,现已经空了,随手收起。
“睡吧。”他对玄诚子和明月说,“明天,估计会有‘客人’上门。咱们得准备点茶水招待。”
他说得轻松,眼里却没什么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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