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挽月失神抬起头,看见况承止站在门边。
半明半暗,虚虚实实,宛若梦境。
这四年她做过很多这样的美梦,梦见他们还一起生活在这座房子里,一日两人三餐四季,没有分开过。
况承止没听见詹挽月说话,抬手开了灯。
他走到床边,发现詹挽月双目通红,视线一直追着他,眼睛眨也不眨。
况承止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竟觉得自己在詹挽月心里占有一席之地。
况承止坐在床边,伸手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,轻声问:“做噩梦了?”
詹挽月含糊“嗯”了一声,垂下头,不愿多说的样子。
况承止只当她被梦魇着了,并不追问,而是另起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:“程姨说你的止疼药快吃完了,那个药在哪买的?我让小胡跑一趟。”
詹挽月却说:“不用了,我哥给我寄了新的,这两天应该就到了。”
况承止顿了顿,挑出某个字眼:“你哥?”
詹挽月点头:“那个药是英国产的,国内买不到。”
况承止扯了下唇,意味不明:“所以,你换药的事情,林歇是知道的?”
詹挽月在英国读研那两年,林歇也在英国大使馆工作,异国他乡,他们是彼此最亲的人。
这些事情况承止从最开始就知道。
詹挽月听他这么问,感觉挺明知故问的。
她莫名道:“他当然知道了。”
况承止站起来,要笑不笑的,丢给她一句:“你们还真是兄妹情深。”
詹挽月感觉他怪里怪气的,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。
况承止没给她思考的时间,同样的语气,听着冷淡了许多。
“醒了就下楼吃饭。”
说完,转身离开了卧室,没有等她一起的意思。
詹挽月被况承止突变的态度搞得一愣一愣的。
翻脸比翻书还快,真来大姨夫了?
暂时回还是回了不走?
詹挽月上了个洗手间,坐电梯下楼。
还没走进餐厅她就闻到了一股药膳的味道。
饭菜都摆上了桌,见她走过来,况承止打开了珐琅锅的盖子。
空气中弥漫开鸡汤的香味。
詹挽月一整天就正经吃了顿早饭,这锅鸡汤的香味一下子把她的食欲打开了。
鸡汤是用乌鸡炖的,里面放了红枣枸杞当归人参,都是补血益气的食材,汤上面漂的浮油撇掉了,一锅汤滋补却不油腻。
她就爱喝这样的汤水。
詹挽月拉开椅子坐下,深深吸了一口气,称赞道:“好香啊。”
况承止把盛好的汤放在詹挽月面前:“尝尝。”
詹挽月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,再喂到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