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言重了。”
望舒叹道:
“我也是做母亲的人,深知与儿女分别的牵肠挂肚。
再则,我此番相助,亦是顺势而为。
你们父女三人于我都助益良多,您更是不辞劳苦,从北地到扬州,一路为我兄长精心诊治调养……”
卢先生听到这里,不由失笑:
“东家,你我这般谢来谢去,倒像是专门客套来了。
若再论下去,只怕要没完没了。
再说,若不来扬州,老夫与春禾,只怕至今还无缘相认呢。”
望舒也被他说得笑了,自觉方才确实有些钻了牛角尖,便转了话题:
“先生说的是。只是抚剑这一走,春禾白日里又在药堂忙碌,只有晚上才回来。
我想着,不如将这零落院与旁边那处空置的小院打通,在围墙上开一道便门。
旁边院子就给春禾住,安排两个小厮随他住那边,平日也好听您使唤,打个下手。
原先不安排,是顾虑抚剑姑娘家住着不便。
抚剑还跟您住这边,我再派一个稳妥的婆子守着门,你们平日自家进出也便宜。
往后,这两处院子便算是你们的家,如何布置,如何起居,都依你们自己的意思来。”
卢先生仔细想了想,这般安排确实更为便利,便道:“如此会不会太麻烦东家了?”
望舒笑道:“这有什么麻烦的,不过是吩咐下人几句的事。”
“夫人和父亲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?”
抚剑的声音忽然响起,倒把望舒吓了一跳,回头看去,只见她不知何时已进了屋。
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袱,显然是刚采买回来。
“你又是跳墙进来的?”望舒想起上次被她带着在树梢墙头飞跃的经历,仍心有余悸。
抚剑将包袱放下,坦然道:“出去买了些东西,懒得绕远路,便直接回来了。”
卢先生指着望舒,对女儿道:
“还是东家知你习性,正说着要在这边墙上开个门,方便你进出呢。”
抚剑侧头看望舒,眼中带着询问:“夫人真要在此处开门了?”
“是啊。”望舒点头,“不过,恐怕要等你从西南回来,才能看到了。”
“西南?”抚剑疑惑,“去那里做什么?为何还要等赵猛?”
这次不等望舒解释,卢先生便将接人之事细细说与她听,末了还补充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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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此次前去,正好。那边山高林密,颇多药材,顺道帮我采些药草回来。回头我拟个单子给你。”
望舒在一旁听着,心下不由莞尔。
自己先前还担心卢先生会因父女离别而伤感,暗自愧疚不已,谁知他老人家心里头,早已盘算起西南的药材清单了。
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,或是男女心思本就不同?
从零落院出来,回到自己房中,望舒仍在琢磨此事。
为何自己会觉得离别之情重过一切,继而心生愧疚?
细细想来,许是因自身父母兄弟皆远在另一个时空,骨肉分离,永难再见,故而对此类事情格外敏感,份外伤感吧。
她摇摇头,不再纠结于此。
按着煜哥儿信中所言,赵猛约莫还有三日便能抵达扬州。
让他休息整顿一日,第五日便可出。
望舒看了看日程,决定这就去郡主处商量借人之事,看看能拨出几人,还需准备些什么。
郡主听闻望舒竟主动派人帮朱明璋接妹妹,大感惊奇,挑眉问道:
“哦?你这是想通了,不跟我那老狐狸二哥计较了?”
语气中带着对西南侯明显的不满,连“二哥”都不愿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