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在黑暗之中看着远处黑黝黝连绵不绝的山脉,阮颜担心爸爸之余,还要担心靳砚南,他天之骄子,这样恶劣的环境,不知是否能适应。
三人正焦急又沉默地等待时,忽见前面的路口有照明灯一闪而过,阮颜的心瞬间再次提起楸紧,脑海里闪过无数不好的画面,甚至最坏的打算。
Rover已经先她一步,迈着矫健的步伐飞奔过去,阮颜却腿软跑不动,那束灯光越来越亮,寂静的山里,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交谈声。
Rover汪汪汪的狂吠声在山里回音缭绕着,它在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底下旋转,靳砚南第一个出现在路口,犹有一片星光劈开身后沉闷可怕的黑幕,阮颜终于回神,拖着似无知觉的双腿跑过去。
在经过靳砚南的身边时,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臂,在她耳边沉稳而坚定地说了一句:“平安没事。”
阮颜的眼泪再次掉落,这是她听过的世间最好听的话,犹如天籁,当看到阮文鸿躺在担架上,还有意识叫她的名字时,从昨夜紧绷到此刻的心,终于放下。
虚惊一场,是多么美妙的词。
阮颜无暇顾及其它,跟着救援队送爸爸下山去医院。
靳砚南一身黑衣,即便在山野里搜寻一整天,身上不似平日的清爽干净,但多了一份野性难驯的气质,他摘着手套慢条斯理往另一个方向的车走去。
这时,救援队长忽然回头喊:“靳先生,你的手受伤了,跟我们一起下山吧。”
阮颜也猝然回头看向他的手臂,这才发现他的左手臂是收起的,不像是皮外伤,脸上虽面无表情,但在夜色里,也能看出脸色的苍白。
救援队长道:“这次多亏了靳先生找到你父亲,并且不顾自身危险救了他,否则我们现在还在山里。”
担架上的阮文鸿迷迷糊糊中听到,哼了一声,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否定,他当时想下山找人来救老程,但是自己也不慎失足跌落到不知名的地方,小腿被断枝砸中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又冷又痛,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被困了多久,等再有意识时,眼前出现的就是靳砚南。
好几个照明灯从上往下照着,救援队焦急而大声地喊靳砚南的名字。
“靳总,还在吗?”
“下边什么情况?”
靳砚南用嘴衔着手电筒照明,弯着腰给阮文鸿小心翼翼地把腿上的树枝搬开。
阮文鸿痛得已经失去知觉,但腿上的树枝一搬开,他本能地想滚动,靳砚南一声喝:“别动!”
阮文鸿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命大,他从山顶滚下来,堪堪落在一处悬崖峭壁的很窄的台阶上,幸好被树枝砸断了腿动弹不了,否则再走一步,跌落悬崖将粉身碎骨。
冷冽的山风吹得他后脊背发凉,跟做梦似的,一动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