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今往后,她的人生轨道上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,哪怕只是一晃而过的擦肩,也最好不会出现,免得煞风景。
好在百日宴过后,她会南下,只要他安安分分地躲在自己的乌龟壳里,就不会再见到她。
真好,他什么也不用做,就可以成全她的安宁人生。
这便是所谓的陌生人了。
呵。陌生人。
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,淬了浓郁的毒液,一下一下扎在心脏最深处,让他痛不欲生。
可是再痛,也不会有人在乎,再痛,也只能顾影自怜。
痛到极致,他一把撕了桌子上的红包。
纷纷扬扬洒落的碎屑里,一滴晶莹的泪珠闪过,砸在地上,与干燥的地板融为一体,消失于无形。
就像他们之间的过往,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存在过的痕迹。
这一晚,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
这一晚,注定是个斩断过往的节点。
他就这么坐在板凳上,趴在桌子上,用那泛黄的灯泡作伴,熬过了这一段艰难的时光。
天亮的时候,他睡着了。
梦中好像听见有人谁在敲门,可是他太困了,连眼皮都掀不起来,便由着那敲门声自己停下。
后来好像还有脚步声靠近,隐约还有一丝花香沁入肺腑,也许是窗外的茉莉花开了。
再后来,那花香不知引来了谁的流连,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后来的后来,脚步声随着花香远去,一片落叶飘在了他的膀子上,他也没有理会。
他这一睡,直接睡到了日落西山。
等他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。
房间里昏昏沉沉的,天际只剩最后的一丝霞光。他恍惚了刹那,本打算起来洗把脸喝口水,视线里却赫然躺着一只信封。
他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头,他真是个懦夫,不愿意面对现实,便沉溺在梦里不肯醒来。
看吧,他居然梦到了一封信,一封来自姚桃桃的信。
这怎么可能呢?
晁日升过来找他,应该是不会告诉她的,就算她知道了,也没有义务过来安慰他,不是吗?
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。
所以这封信,果然是他妄想的产物。
他苦笑着看了眼,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解释。